马尔堡城堡
马尔堡城堡
在波兰第一长河维斯瓦河三角洲，诺加特河的东南岸，矗立着一座巍峨宏伟的哥特式城堡，这就是举世闻名的条顿骑士团城堡，又称马尔堡城堡。700年前，该城堡盛极一时，作为纵横北欧的条顿骑士团国的首都，长达一个半世纪有余；七百年间兴亡易手，骑士团的辉煌不再，而城堡的雄姿依旧。如今它名列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向每位造访这里的人讲述它的过往。
条顿骑士团与条顿骑士团城堡
“马尔堡城堡是权力和文化的象征，是西方文明史上‘条顿骑士团国’这一奇特现象最重要的丰碑。此外，它还见证了东欧的十字军运动，见证了波罗的海各族的被迫皈依，见证了该地区的殖民进程，——这些历史，对欧洲的发展至关重要。” ——ICOMOS评估报告城堡“突出普遍价值”之标准iii
条顿骑士团城堡大致呈长方形，占地18公顷有余。其西北侧紧靠诺加特河，其余三面古时为沼泽地，易守难攻。城东墙有主城门，西墙有塔门，塔门与大桥相接。城堡自南向北由高堡、中堡和外堡三大部分组成。这种格局形成后，三者的功能有了明确划分：高堡主要用作宗教活动，中堡是城堡行政中心，外堡则是各类作坊等服务设施的所在。
马尔堡城堡的建立，与纵横北欧的条顿骑士团密不可分。教权与王权的争端，是贯穿欧洲中世纪史的主线之一。为扭转教权江河日下的颓势，1095年，教皇乌尔班二世在克莱蒙-费朗（今法国中南部）发表演讲，召集十字军，剑锋直指圣城耶路撒冷，揭开了此后两百余年十字军东征的序幕。条顿骑士团（the Teutonic Order）就形成于十字军东征的过程中，总部最开始设在阿卡（1198，Acre，今巴勒斯坦境内），后迁到威尼斯（1291）。
条顿骑士团设立的目的是保护十字军战士并为其提供后勤服务，总部迁到威尼斯后则把征讨的矛头转向北欧的普鲁士地区，强制当地各部落皈依天主教，条顿骑士团城堡就是在这一过程中逐步建造的。
条顿骑士团城堡现今格局的形成，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1、始建高堡（1276-约1310年）；
2、兴建中堡、改建高堡、形成外堡（约1310-1350年代）；
3、目前格局的最终定型（约1390-1406）。
1274年，骑士团平定“大普鲁士起义”（1260-1295年，又称第二次普鲁士起义）后，开始着手兴建高堡，建设工作一直持续到十四世纪初。完工后，高堡成为兼具宗教和防御功能的综合性建筑，这在当时欧洲的城堡建筑中独树一帜，因而成为此后骑士团兴建城堡的样本。
1309年，骑士团总团长将总部从威尼斯迁到马尔堡，开启了城堡建设的新阶段。高堡外逐步建成中堡。中堡大致呈方形，由三栋相连的大楼围绕方形庭院构成，西北面是总团长宫和骑士大厅，东北面是入口及待客处，东南面是来客住所，第四面向高堡开放，经通道可进入高堡。与此同时，高堡也经历了大规模改建，面积扩大、整体加高。三十年代，总团长下令修建了横跨诺加特河的固定大桥。外堡的建设工作也始于这一阶段。
城堡最后一次大兴土木，是对总团长宫的扩建。当时，总团长宫东北面已接近高堡，扩建方向只好选在朝向诺加特河的东南方。增建的部分包括冬夏两个大餐厅和一个高门厅。至此，城堡的格局（也就是今天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布局）基本定型。此后五六百年，城堡虽有局部改动，但总体格局再未有大的变化。
城堡的建筑特色
“马尔堡城堡特点鲜明，它所采用的建筑和艺术技巧，不仅对条顿骑士团后来建造的城堡、也对东北欧的其他哥特式建筑产生了深远影响。“马尔堡城堡是条顿骑士团在中世纪的西欧边疆所建城堡的典型代表。它特点鲜明、布局精到，在哥特建筑中无与伦比。中世纪的各种建筑技术，在城堡中皆有体现，壮丽无比的‘总团长宫’即其集大成者。”——ICOMOS评估报告城堡“突出普遍价值”之标准ii、iv。
条顿骑士团城堡之所以能在世界建筑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得益于两个因素：第一，它是集修道院的宗教功能与城堡的军事防御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建筑；第二，它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砖构城堡，建于平整的沼泽低地，布局受地形限制较小。
城堡周围的沼泽，为它提供了天然的防御系统，但也造成筑城所需石料的严重不足，这是它以砖为主要建材的原因。由于当地工匠数量有限，条顿骑士团便从德国大量引入建筑匠人，因此城堡所用的建造技术基本都是日尔曼式的，这集中体现在保存相对完好的总团长宫上。
从外部看，总团长宫向河一面比庭院一面要高两层，这面的装饰也是最为华美的。从内部看，总团长宫前厅墙面上端绘有张开的帘子，拱顶绘着繁缛的植物图案，这是总团长宫壁画的基本样式，接待室、总团长寝室、冬夏餐厅都装饰着这样的壁画。总团长宫的两个餐厅是罗漫式建筑向哥特式建筑过渡的典型代表。夏季餐厅顶部采用交叉肋拱，大厅中央立一修长大理石柱，拱肋从柱头延伸到墙壁中部，由飞扶壁承接，状若伞盖。冬季餐厅不若夏餐厅高大，也采用交叉肋拱，但墙上没有飞扶壁。这种哥特式拱顶，使室内空间更开阔，拱肋也对室内起到很强的装饰作用，飞扶壁的使用，减轻了拱顶对墙壁的横向压力，使墙壁可以建得更薄，窗户可以开得更大，增加了室内的采光量。这与高堡一层采用的罗马式拱顶形成鲜明对照。高堡一层的柱子（建于1280年左右），粗重简单，拱顶低矮，墙壁厚重，室内明显昏暗。
城堡的改造与修复
条顿骑士团城堡得以踦身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除建筑本体及其在欧洲历史上的重要角色外，还因为它是文物保护修复理论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典型案例。这一段历史，与德国建筑学家斯坦因布莱希特的工作密不可分。
康拉德•斯坦因布莱希特（Conrad Steinbrecht，1849-1923），生于德国萨克森-安哈尔特州的坦格尔明德，1880年起在普鲁士教育部（位于柏林）工作，开始集中精力调查研究条顿骑士团建造的城堡；1882年起负责对马尔堡城堡的保护修复。他工作极其认真，四十年如一日，坚持写工作日志，详细记录每一步修复程序，1959年城堡大火后能得合理修复，就得益于他的详实记录。
在不断实践的基础上，斯坦因布莱希特逐渐发展出一套“科学修复方法”，他采用考古发掘、田野调查、历史档案、现存古建筑对比相结合的方式，为十五世纪条顿骑士团所建城堡建立起一种范本，据之对各古堡进行修复、保护。他力主去除现代修复活动在古建筑上留下的痕迹，将其复原到某一特定历史阶段的样式。此外，他还要求对修复活动作详细的记录。
然而，斯坦因布莱希特在修复的过程中，未能始终坚持这一科学修复方法。拿破仑战争之后，马尔堡城堡成为普鲁士历史及民族认同的重要象征，统治者对城堡的修复工作极其重视，德皇威廉二世在位期间（1888-1941年），曾到马尔堡城堡视查过30次。因此，城堡修复过程中不得不加入大量意识形态方面的内容，以抬高日尔曼族、贬低斯拉夫族。比如，飞扶壁之间的墙面上以哥特风格绘制大量壁画，重现条顿骑士团征服古普鲁士异教徒的场面。
条顿骑士团城堡的今天
历史上，条顿骑士团城堡的命运始终与战争和意识形态之争纠缠不清。它的诞生，就是武力推广基督教的结果；十九世纪初，它成为普鲁士凝聚众心、反抗拿破仑侵略的旗帜；二战前夕，它是纳粹鼓吹“雅利安主义”的工具，是“希特勒青年团”的圣地；二战后，它又一度成为波兰人反对德国文化侵略的舞台。如今，城堡的命运揭开了新篇章，它日益成为和平的使者，日益成为波兰历史文化的展示台。
2010年7月，波兰、立陶宛等国在波兰克拉科夫盛大集会，纪念格伦瓦尔德战役胜利600周年，条顿骑士团现任总团长布鲁诺•普拉特（Bruno Platter）也应邀出席了纪念活动。曾经势不两立的双方重新聚首，却不见相视的怒目，有的只是七百年风雨打磨而来的平和，有的只是立足今天、共同开创美好明天的良好祝愿。时任波兰总统的科莫罗夫斯基在庆典上说，“基督教的传播，应该用和平的方式而非战争来推动”；“我们每个国家、每代波兰人、立陶宛人、罗马尼亚人乃至德国人，都有从自己的立场看待历史的权利；但历史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们要从今天和明天的角度来深刻思考”。
今天，条顿骑士团城堡除保持中世纪武器、哥特雕塑及琥珀艺术品等常设展览外，每年都会举行大型实景表演，再现1410年的格伦瓦尔德战役，纪念波兰-立陶宛联军对骑士团国的决定性胜利。此外，来访者也可以亲身体验使用中世纪铠甲和兵器对战的感觉；当然，美食和娱乐是必不可少的；城堡根据古代食谱，特意复原了条顿骑士团总团长的日常饮食，制作了“总团长大餐”，城中还有再现中世纪宫廷舞蹈和交际舞的表演，为来访者提供“梦回中古”的难得机会。
本文由波兰大使馆文化处和波兰旅游局北京办事处为您呈现。
